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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君臣反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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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林碩猛地睜開眼,看著皇後如此這般模樣,揮手就將她推開,無情的聲音響起,“身為皇後就要有皇後的樣子,看看你這個樣子和一個娼妓有什麽分別。”他盡可能的嘲諷她,根本就不顧眼前這個女人是否能夠承受得了!

皇後身子跌落在床榻上,聽了那些話,她的心真的好痛,就像是用刀在一下一下的劃著心臟。這麽多年來的委屈與屈辱就如洪水絕提一般湧了出來,她高高的揚起頭,迫使自己不讓淚水流下來,帶著傲骨說的道,“如果我是娼妓那你是什麽?正人君子?我是你的妻子,我恪盡職守,為你打理著這偌大的後宮。可是你又有沒有盡到做一個夫君的責任呢?”

“你我夫妻情分早已在十五年前走到了盡頭,朕給你至高無上的權力,讓你位居後宮之首,已經是對你仁慈義盡了。至於其他,你不要妄想,朕亦不會給你!這鳳欒宮看來也住不下去了,來呀!”玉林碩伸手拿起龍袍,幾下穿戴好,便對著匆匆進來聽令的太監吩咐道,“擺駕嘉慶宮,朕今日要在那裏留宿!”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。

看著這個無情冷漠的男人,皇後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她蜷縮在床榻上,任隨著頭發披散在眼前,將自己埋在臂彎當中。

突然,她猛地擡起頭,哀怨的雙眸死死的盯著門口,低沈的聲音緩緩的響起,“玉林碩,既然你無情,那麽就休怪本宮無義,這都是你逼我的,你逼我的!”

玉林碩從鳳欒宮出來並沒有去嘉慶宮,而是直接回了承乾宮,剛剛他是故意說給皇後聽的。對皇後他早已沒有了情,之所以還留著她的皇後之位,也是不想影響了朝野而已。廢後事關國運,如果不是有不能饒恕的大罪,一個國家也不會輕易廢除皇後的。

只是,當他回到承乾宮的時候,卻看到大將軍花之橫站在殿外候著。這大半夜的,也不知道他這麽急著來宮裏做什麽。玉林碩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,不過轉眼的功夫,他又恢覆了常態,露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迎了上去。

“呵呵,花愛卿這麽晚了來面見朕,有什麽要緊的事嗎?”

花之橫聽到皇上的聲音傳來,趕緊行禮,“微臣叩見皇上!”

“呵呵,愛卿不必多禮,進去談話吧!”說完自己便率先步入了大殿,心中也恍然知曉,他今夜來的目的。

走進大殿,花之橫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,謙卑的說道,“微臣鬥膽懇求皇上不要讓影兒嫁給太子,今日那孩子自宮中回來,便一直哭個不停,甚至還一度想要尋死。幸好被微臣及時發現,才能幸免於難。微臣的妻子生產的時候難產,就只為臣留下了這麽一個女兒。這麽多年來,我們父女倆相依為命,如今看到女兒如此這般,臣也是心痛不已,所以才冒死連夜來覲見皇上,還請皇上收回成命!”

“收回成命?”玉林碩略出一絲冷笑,他還當真以為自己手握重兵,朕就要給他面子了。不過他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,只是依舊溫和的說道,“愛卿這是在難為朕啊,君無戲言啊!朕今日已經當著一幹妃子兒子宣布了此事,現在又突然說這事不作數了,你要朕如何面對他們?”

“皇上贖罪,只是,這事現在還只有幾位皇子和妃子知曉,其實也並無大礙的。只要沒有頒布聖旨,就完全可以收回的。”事情到了現在,花之橫也是鐵了心不會同意這門婚事。不經意間,態度也強硬了起來。

聞言,玉林碩的冷意更加深了,這個大將軍現在是想要公然與自己撕開臉嗎?

“雖然沒有頒布聖旨,可是朕的話難道還不如一道聖旨嗎?”他揚起頭,別有他意的反問。

這下,花之橫可就左右為難了,要是說皇上的話本就是聖旨,那麽自己現在就是在公然抗旨。如果說不是,那麽就是藐視君威。他不禁心中一顫,這個皇帝還真是狡猾,只是,自己卻猜不透,他的心思到底是什麽。

“皇上的話當然就是聖旨,可是聖旨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還是可以不算數的。皇上大可就當作自己已經擬好,去還來不及頒布的一道廢棄詔書就行了。”花之橫言語中對玉林碩的不敬盡顯,今夜他敢來,肯定就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。他也同樣揚起頭。大膽的與皇上對視著,早已沒有了一個臣子在君王面前應有的恭敬和先前的謙卑。

玉林碩看著如此臣子,心中暗嘆,看來武將就是武將,有勇無謀。就這麽一件小事,就毫不避諱的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,這樣的人遲早只能失敗。

“愛卿,時候已經不早了,先回去吧,朕也累了一整日,要歇息了。”玉林碩不想再與他說下去,他自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自己的用意,目的沒有達到,他怎會松口。

花之橫沒有料到這個皇上竟然選擇沈默來解決此事,這怎麽行。這事可事關到女兒的終身幸福,自己未來在朝中的地位,他當然不會就此罷休。就算今日和皇上撕破臉,他亦不會在乎了。

“微臣鬥膽奏請皇上允諾臣,收回成命!”他先皇上一步,擋在了玉林碩的面前,態度堅決。

“你這是想要造反嗎?”玉林碩也不怒,淡笑的問道,“花之橫,你不要以為自己手中握有兵權,朕就會忌憚你三分。你可要明白,你的兵可都是屬於朕的,朕如若堅持收回你的兵權,你也只能拱手交出來。”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,兩人索性都不再偽裝,打開天窗說亮話了。

“呵呵,皇上這話嚴重了,如果臣要造反的話,就不會只身來面聖了。皇上是有權力收回兵權,可是這玉林國能有誰能夠帶兵打仗?如今雲羅國與滄瀾國都是新帝登基,他們都是年輕人,氣血正盛,想要一統江山的心情恐怕不會比皇上更加迫切吧?如果這個時候傳出臣痛失兵權,不再帶兵的消息,皇上覺得他們會怎麽做?臣要求不高,只是希望女兒能夠找到一個好的歸宿而已,都是為人父,皇上定能體諒臣的用心。”花之橫也不是什麽軟柿子,當然不會懼怕皇上的恐嚇了,他很清楚的知道,這個時候皇上是絕對不會貿然收回兵權的,他也不敢!

玉林碩的確是不會這麽做的,如今這三國鼎立的局面驟然生成,其他兩國的皇帝均已駕崩,當初三人所立下的永不侵犯條約,到了現在也已經不再生效。望眼玉林國整個朝野,的確找不到一位可以領兵又善戰的將軍。這麽多年來,雖然他費心治理朝政,可是卻忽略了提拔將才這點。如今,到了用人之地,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無人可用。花之橫帶兵幾十載,旗下的軍士皆是為他是尊,此刻如果摘去他的將軍之位,只會動搖軍心,傷國之根本。如果這個時候,其餘兩國再出兵討伐,那麽玉林國必敗。

沒有哪個帝王會拿自己的江山做賭註的,所以今天這事,玉林碩承認自己是輸了。不過,他也是贏家,雖然沒有達到自己主要的目的,可是也間接試出了花之橫的野心,知曉了自己在從政方面的敗筆,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
“呵呵,愛卿嚴重了,朕也只是因為很喜歡花影這個孩子,想著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,所以便想著將她娶進宮來,將來也能入駐後宮。不過,既然將軍如此反對這事,那麽這件事也就暫時作罷吧!好了,時候不早了,將軍先回去吧!”

聽聞玉林碩松了口,花之橫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氣,天知道剛剛他下的賭註有多大。幸好玉林碩是一個心思慎密的皇帝,知道顧左右而其他,否則,自己今日怕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。

“臣叩謝皇上!”行了禮,他才慢慢退去大殿,面色凝重。

今日,他公然挑釁了君威,皇上只怕是對自己已經有了二心,更加引發了他的防範。日後,只要自己年事已高,不能征戰沙場了,只怕就不會有好下場了。所以,現在要做的就是,盡快讓玉林軒登上皇位,將玉林碩送上黃泉!

承乾宮內,玉林碩怒火沖天,伸手將桌案上的東西系數掃落在地上,手掌大力的拍打在桌面上,眸光中帶著星星殺意。

花之橫,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威脅朕!

想到自己剛剛那憋屈的樣子,玉林碩就郁結無比!他深邃悠遠的眸子死死的盯住門口,一抹狠辣布滿了眼眶!

翌日的早朝上,玉林風也是一身輕松,聽聞昨夜花之橫進宮面見了父皇。不用想他也知道花之橫的目的,他看中的人是玉林軒,聽到他的寶貝女兒要嫁給自己了,當然不會同意了。如今,又見父皇還沒有頒布聖旨,他便心中暗嘆,看來這個花之橫還真是有魄力,竟然將父皇都給勸回去了。

只是,他更想知道的是,花之橫用了什麽辦法!不過,不用自己去打探,他也能猜到幾分。花之橫是個武將,在用兵打仗這茬上他是個好手,可是在攻心上,他可就遠遠比不上父皇了。今日見父皇臉色不是很好,花之橫也不似往日那般積極發言,玉林風心裏也已了然。

看來這君臣之間已經撕破了臉,父皇已經對花之橫有了異心。而花之橫接下來要做的,便也是加快步伐,幫助玉林軒爭奪皇位。只是,也許他還會忌憚今日對父皇的大不敬,為自己的未來擔憂,所以還會加害與父皇也說不定。

他們加快了步伐,只會對自己有利,如今,他要做的便只是站在一旁,坐收漁利了!

轉眼間,雲月已經在冷宮中一月之餘了,這一個月來她也是前所未有的清閑。雖然心中並不平靜,可是也算暫時遠離了那些爭鬥,過了幾日安生日子。

此刻,她正在院中修剪花草,這淒涼的冷宮,因為雲月主仆倆用心的打理,便也像了那麽一回事,早已不再是當初來時那樣的蕭條模樣了。

“公主駕到!”門口的侍衛突然大聲的通傳到。

雲月直起身子,冷眼看了看門口,那個刁蠻的公主來做什麽?按照平日裏她的作風,只怕今日來也不會是什麽好事。

玉林霜踏著蓮步款款走了進來,後面跟著一眾丫鬟,只是一個身影卻引起了雲月的側目,那就是花影。

她來做什麽?看自己笑話的嗎?

待人走近了,玉林霜身後的宮女才極為不情願的行禮,“奴婢參見太子妃!”

知道玉林霜這樣做是介於上次的事情,雲月也懶得理她,面色淡然的說道,“本宮如今位處冷宮,大家就不用多禮了!”

“嫂嫂,這是什麽話,就算是在冷宮,可是你這太子妃的名號還在啊,妹妹我可不敢不守規矩。”玉林霜語中帶刺的說道,說話間眉眼也是將這宮裏瞧了個遍。

本來她的確是想要來看她的笑話的,自古以來,進入冷宮的女人不到一個月時間就會變的瘋瘋癲癲的,她也是算準了時間才來的。可是,今日一進來,裏面卻完全不似自己想象的那般。這個女人也並沒有瘋癲,相反,看她擺弄花草那怡然自得的樣子,到還很享受這樣的生活一般。難道是自己眼睛花了?這冷宮也不似以前那樣,灰塵隨意飛,蜘蛛網亂結,寒氣凜凜了。

這下,玉林霜倒是要正眼打量一下這個太子妃了。雖然如今她一身素衣,頭上也沒有插任何的飾品,可是依然淡雅高貴,據手頭足間一股淡淡的高雅之氣盡顯。

這個女人還真是奇怪!

雲月見玉林霜那驚訝的樣子,也已經知道她在詫異什麽了。想來看自己笑話沒看成,這會倒是被這冷宮的新氣象嚇住了吧!她又看向一直莫不吱聲的花影,見她也正在看著自己,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來是有話想要對自己說了。

“不知道公主今日到這冷宮來有何貴幹呢?”

“啊?”玉林霜只顧著感嘆去了,卻忘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,她這才伸手將花影拉了出來,“花影說有些話想要對你說。”

“呵呵,那就請花小姐進屋裏談話吧!”說完便率先進了屋。

走進房間,花影突然有種壓迫感,她覺得這個太子妃有股盛氣淩人的氣勢,讓人在她面前不自覺的想要低下頭。

雲月知道花影來找自己,怕也是為了玉林風,所以便索性把話說開了,“花小姐,有話但說無妨,這裏沒有別人。”

聽了雲月的話,花影也不再支支吾吾,猶豫不決,開口說道,“今日來找太子妃,也是為了一個月前,皇上賜婚的事。沒錯,上次是我自己不知羞恥前來找你祈求你同意讓我進入太子府為側妃,可是後來,殿下也很明確的告訴了我,他是絕對不會喜歡我的。我甚至在他眼中還看到了厭惡與討厭,我花影也不是什麽厚顏無恥的女子,既然殿下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,我也不會將自己的自尊踩踏在腳下,纏著他不放。所以,當日我回到府中,便央求父親來面見皇上,請求皇上取消了指婚。”

聞言,這倒是輪到雲月驚愕了,原來這門婚事後來之所以沒影了,是花影自己提出來的。不過,她在乎的卻不是這婚事沒有促成,而是她的父親居然去面見皇上,而且最終皇上也聽從了他的話真的取消了這門婚事。

奇怪,還真是奇怪。真不知道那花之橫到底是用了什麽辦法,既然能讓皇上在一夜之間改變心意。

花影見雲月不說話,以為她還是對自己有著防備,趕緊又補充道,“你放心,以後我再也不會去找殿下了。既然他不喜歡我,我也不會死拽著不放的。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,想得開這點倒是還行。我爹從小就教導我,不是自己的,怎麽都強求不來,這個道理我也是明白的。”

雲月淡淡的笑了笑,聽了花影這番話,自己倒是覺得應該重新審視一下這個女子了。她果然不愧為將門之後,作風豪放大膽,為人坦蕩,人也沒有什麽心機。什麽事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,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出來,不會在背後搞什麽陰謀權術。這樣的女人其實是值得結交的!

“呵呵,難道花小姐今日來就是為了對我說這些話的麽?”此刻,雲月發覺自己竟然還有些欣賞起這個女子了,覺得能和她冰釋前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
“對啊,這件事如果我不跟你說明白,怕是你就會一直誤會我了。還以為,是我在背後搗鬼,妄想著嫁給殿下呢。我是個光明磊落的人,眼中也容不下一粒沙子,所以便央求著公主,讓她帶我來見你。就是為了把話說清楚,讓你別誤會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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